心锁

坑随缘填文随缘写

[戏铁戏] 但余钟磬音

顶级ooc

分别后重逢

退役后的时间设定

戏铁戏无差




“小铁,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。”


当时谢振宇刚忙完工作,点的外卖还没送进嘴就接到了这么一通电话。  他有些不明所以,在给上戏回拨电话以及发消息无果后,他才意识到,上戏走了。


是的,上戏走了。

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,因为在上戏其他的朋友向他打听上戏时,离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。


从那时起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。谢振宇记得之前和上戏健身时,他就经常说自己想到别的地方走走看看。


……


“啊,什么地方啊?”“那不能告诉你。”上戏的尾音总是会上扬,似乎每次一提到这件事心情就愉悦了些。当时小铁也就没继续问下去。


……


“大概是去长途旅行了吧。”他不知道第几次随口说着,“你去问上戏啊,找我干吗。”  “不是,这不是联系不上他吗。”咖哥的声音略显无奈。


“谁知道这人走都不跟哥几个说一声的啊,再说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吗,他怎么都不跟你透露一下的啊…”小铁听着有点心虚,幸好老怪咖自顾自说着没在意他。


“哎,就主要的事还是过两天兄弟们一起去吃顿饭。好久没聚了出来喝一杯?”


“啊行行行没问题,挂了啊咖哥。”



他退役的时候正好赶上秋天,跟上戏有些像。退役之后日子还算闲适,只是日复一日,有点无聊了。


自从和上戏彻底没了交集后,谢振宇搬了住处,他打电竞的几年攒了笔钱,本来想去个大城市,有个好发展。可在决定搬家的那阵子脑子一热,就在一个环境经济都还差不多的北边小城里租了房。


当时的谢振宇突然发觉自己很累。几年前年轻,吃了几年青春饭,现在这一行对身体的损伤日渐明显,他决定还是住个普通地方,找份普通工作,好好休息休息。


比赛的老选手都退役了,其实大多都没了联系。回归三次并没有什么不适应,小铁这个名字会渐渐被抹去,而他一直是谢振宇。



“上戏,在吗?”


“那啥,过两天要一起出来吃饭不?咖哥组的局。”


他仍然下意识地发了消息,即使知道并不会有一条属于上戏的消息回复过来。已经好久了,他再也没给过他回应。微信里上戏最后的消息,就只是那通电话前上戏发了句“在吗”,后面跟着的是小铁的一串晚到的回答。


谢振宇在还作为小铁的身份时喜欢过上戏。大概没人知道,大概。


尽管上戏比自己要大上四岁,他们之间仍然没什么隔阂,打比赛那几年,每次一起约个健身约个游戏都会很开心。他挺喜欢上戏独特的性格。


这份情感就一直压在心底,没向任何人吐露过。上戏退役后,他也在几年后的一个秋季赛退役。退役几天后,他缠着上戏陪他喝酒。他本来想着要不就趁这次表白算了,结果自己喝的醉醺醺,第二天醒来已经换了身衣服躺在了床上。不用说,只能是上戏给送回来的。


小铁忘了那晚他们都聊过什么,他一般不会去想。他和上戏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一晚而变化,大概自己在关键的时刻还是没有开口。小铁唯一懊恼的是自己怎么喝了酒还这么怂。

那后来呢?


没有后来,两个人照常生活,就像两根线条,以不规则的方式移动着,有时相交,又分离,但前进的方向总是向前。


可现在却再没联系过了。



回归三次后一阵子的生活,像是果子一过成熟期就被采摘了去,剩下果树抖落抖落老去的树叶,趁着冬季积雪吸足水分,准备开来年夏天不知能否开的花,奢求秋天结一份不酸的果。谢振宇想过要不要放下过去。


有时候谢振宇会深深回忆那时没有结局的日子。那是一段日日都盼能开花结果的日子,那也是段仿佛永远不会力竭的日子。


咖哥约的那天,时间与行程正好和谢振宇的工作不冲突。他如约到了地方。


“你来了?只剩你了啊小铁,自己罚酒哈。”

几个兄弟聊的火热,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了门后的他。


“啊?我这也没晚啊,你们几个搞我是吧……”他乐呵地脱外套再挂在一旁,扫了一圈的来人,如他所料,上戏不在。


当年打电竞的一群人再次相聚,用着当年的名字,谢振宇恍惚间有些回到了几年前的感觉。他们聊了很多以前的事,但更多和现在有关,比如,谁结婚了,打算要个孩子,谁又自己做了生意……


“哎,对了小铁。”突然有人提了一嘴“你怎么去那么个小地方租房了啊?”


“害。不想太累,那也方便赚点小钱。”


“确实。不过在座哥几个好像打算以后在南方工作生活的多点?”咖哥接了话茬。


“干嘛再往南啊,这儿还不够吗?又湿又热的还是有点麻烦的。”

“啥啊,你之前也说想在南方呆着啊,变心这么快还没说你呢。”


“?劳资什么时候说过。”

“啊?就那天你和上戏喝酒,你醉了上戏call我叫我帮忙送你回来的那次啊。”


“什么你送我啊?那次不是上戏送我回来的?”


“上戏送你?他当时也就比你清醒那么一点好吧,我本来想一起送他回去,他硬让我带着你先走的,我都怕他在大马路上给车创死。”


咖哥倒是很有心情吃东西,不慌不忙的才说着以往他的糗事。但谢振宇可没了这心思,人都麻了。


所以他那晚啥都没干,就喝了个烂醉然后被老怪咖扛回来了?


啊?


“你那天都醉成啥样了。说起来我那天给你运回来,还没朝你要好处呢,”怪咖喝了口饮料,“你当时一直说着什么,啊要去南方哪个城市来着,追对象什么的。你啥时候变的心我都没好意思问你。”


“啊小铁,你不是没对象吗?”旁边吃着饭的几个人抬头凑热闹。


“哎你看你这人就八卦,人有没有对象告诉你干什么……”


“不是,我……”


……




“上戏上戏,陪我出来喝酒呗?”


“啊?可以啊,哪天呢?”


“就明天吧,位置发你哈!”“嗯,行。”


退役不到几天,小铁就想方设法要缠着上戏出来陪他喝酒。上戏禁不住小铁的软磨硬泡,答应下来。


当天人很少,两人随便挑了个地方,开了瓶小贵的酒。


“上戏,没想到我这么快也退役了。”俩人碰了一杯,小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“我这两年打的时候还在想,能不能等到你回来呢。现在倒是我来加入你们了。”


“生活最重要啦。”上戏看着他,也抿了一口,“小铁,少喝点哦。”


“没事,老子酒量好的很的。”



两人没点多少菜,随着一杯杯酒饮尽,他们聊着几年打比赛的事儿,聊够了,就又开始说以后的打算。上戏酒量差点,不太愿意多喝,反倒是小铁一个劲的倒酒,还带着他一起。


上戏怕自己和小铁都醉过去,思来想去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提前给咖哥发了消息,说了个点托他到时候来接他们。


发完消息一抬头,上戏就看到面前自己的杯子已被小铁倒满。


……



夜色就是夜色,城市的霓虹灯从来都刺不破这片埋没星的潮,尽管它有时泛起波澜。


两人的位置靠窗,上戏偏过头,望向夜空,玻璃上水雾渐起,他没能看到本该出现在镜面上的,他们的脸。


小铁此时已喝的烂醉,正靠在他肩上不知喃喃着些什么。


下次一起聚,会是什么时候呢。


上戏突然摇了摇要睡过去的小铁。


“小铁,你家不是挨着湖北吗,你去那地方看过樱花吗?”

“啊,没有……你想去湖北玩啊……”


“嗯,这不是离开这个圈子了,想着好好放松一下,去哪旅个游什么的嘛。其实北方一些地方也挺好,各有特色。”


“嗯……那我陪你。”


“哈哈,你当还是长沙呢?这是以后的事了啊。”


……



小铁睡着了,可上戏还清醒。


上戏看了看点,咖哥该到了。他付了饭钱,收起手机,将小铁炸了毛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。他愣了许久,最后把酒瓶、酒杯里,所有剩下的酒液都饮尽。




小铁久违的去回忆,比以往都要认真。


他依稀记得上戏的侧影,他喝着酒,说了些什么。那是一个南方的城市。


随后似乎就是他俩相互依偎着,直到咖哥过来。



“咖哥。”

“啊?”


“我那天说要去的地方是哪来着?”


“是……吗?“/“好像是……吧。”


……


距离谢振宇退役已经有了几年了,如今他收了往日的几分性情,可还是会回忆起往事,尤其是那段潦草收尾的故事。


所以在这次的相聚后又过了很久,他计划了一次长途旅行。



他退役的时候24岁,他也是。任何时候的小铁从未比那时更加理解离开时的上戏,可上戏不会一直24岁。他没料到他与他的队伍间的比赛,会是上戏的最后一舞。


但上戏的确陪小铁到了24岁。人们都期待花的最后一次盛开是如何美丽,而上戏远远驻足,在花落时上前捧起那份还未散去的清香。


只是看花人远去了。




“你那猫在我这儿呆的挺好的哈…你这是要去哪啊,准备整个长途旅行?”


“啊?我啊,去再往南一个地儿,就是个小城市,玩一玩嘛,好久没旅游了。”谢振宇跟问候的朋友聊着,一旁躺着新购来的行李箱,里面装着一些生活用品。


挂着聊天电话,他点开微信。他敲敲打打,留给上戏了一句话:上戏,我来找你玩了哈。


他会看到吗。


“哎呀好了好了,一会儿我还要赶飞机,以后聊以后聊。”谢振宇挂断电话,拎上行李箱,关掉房间内最后一盏灯。

去机场的路上?

……

  

他登了飞机后却睡不着。


万一自己记错了怎么办,万一上戏没在这儿怎么办,万一早就没可能了怎么办。直到现在他才想起要理性思考。


但他很快就抛其于脑后。


那又怎么样呢,没什么能让目前的情况倒退了。


云海荡着,夜不长了。


  



“姓谢的,你都去了快一个月了,就不怕猫回来不认主了?劳动力和猫粮的费用你报不报销啊?”


“哎呀报报报,肯定报销的啊,你就再养几天吗 多可爱啊这小猫。”


“啧,行吧,你报销我也没啥好说的了,真不知道你在那呆那么久干啥。玩得开心。”朋友挂断了电话。



南方的小城确实有着独特的景致,现在正值秋天,色彩纷繁更是醉人。


他就在这里逛了小一个月,听曲儿赏景摇船,什么之前没干过、干的少的都干了。他又会想,上戏有没有来玩过这些呢?然后就着问了许多人,有没有见过一瘦高的男人,叫蒋进的?


人家就问,这是哪一人,做甚工作?


谢振宇就愣住了,发现自己对上戏的了解,说少不少,却也没有那么多。


不枉这一路风景,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。然后随意走走看看,想着今晚去哪家店住下,明天又要去哪。


有时他就要放弃了,但他总是想明天,明天或许会不一样,于是他便去等那没有定数的明天。



后来他终于遇到一个中年的女人,在一条街上专卖中式糕点,种类蛮多,哪的特产都有。

“蒋进?印象里倒是有个姓蒋的,就住我家旁边。”


大娘笑的温婉,正准备收摊。


“你要找他吗?那就一会儿跟着我吧,没几步路。”

“好的,太谢谢了…对了老板,我买您点桃酥吧。”



然后就有了现在这幕。


谢振宇像个愣头青一样,拎着一小包桃酥呆呆地站在人家门前,有些不知所措。


“哎呀,他可能还没回家……要不你去我家坐会,就近等他?”“不用不用姐,谢谢您哈,我自己等就好了!”


大姐推着东西往家走了。谢振宇蹲坐在这房子门口,低头看着地面发呆,旁边的行李箱和他的身形差不多大。来往行人挺多,他挺庆幸门口栽了点大株的绿植,能让人不注意到他。


天色渐暗,他蹲的有些腿麻,而且有些困。正当这时,眼前却出现一个身影。


他猛地站起,却因蹲久一时有些昏,在他未看清前,那人已扶住了他。


“没事吧?为什么蹲在……”

熟悉的声音响起,谢振宇努力去看清,碰上了对面人带着疑问和惊讶的目光。

那人愣了一会儿,突然又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,脸上挂了温和的笑。


“小铁?好久不见啊。”

“哎,现在还是叫你谢振宇好。”




“上戏,真巧哈…”


谢振宇被带进了房子内,有些局促的放下了点心,太久没见了多少有些紧张。


“是巧呢。还有,现在该叫我蒋进了吧。”

蒋进给倒了杯水递过去,开他玩笑,“你以前不就挺爱叫的嘛。”


谢振宇莫名有些不好意思,红了耳尖。


“对了,你怎么想到来这边玩了?”蒋进坐在桌子另一边假装没看到,喝了口水。谢振宇尬住了,他总不能直接说,劳资是来找你的吧?


“朋友说这地方风景好嘛,我就来了,”他手指不住绞在一起,“这地方,挺不错的…”


“…是挺不错。”上戏笑了。

“明天,我带你四周逛逛。”



事实证明蒋进确实对这地方已经很熟了。食物、景色、活动,有的是好东西、好去处。谢振宇这几天才是发现了这小城最柔和,最深刻的美好。


他们一起玩了很多东西,上戏周到而细心,与几年前他领上戏在长沙换个地方打游戏完全不一样。



深秋最美不过落叶与云天,四周不缺草木一类,蒋进自然有的是地方带谢振宇去看。


于是某个落日十分,他们来到一出小林子,在谢振宇对片片金红纷纷扬扬 如烟火四散的景色赞不绝口时,蒋进就在一旁看着他笑。


“我刚来时,也觉得美。我就想,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景色呢。”他缓缓开口。


就着落日余晖,谢振宇转头看他,却不怎真切。


“可后来也就习惯了,感觉平平淡淡的。” 

“这么好的景色,也会觉得平淡吗。”

“会的喔。”


两个人并排离开,留给白石砖小径两道长长的影子。



谢振宇抽空问过蒋进,那通最后的电话,以及再也没有过回复的微信。


对此蒋进的解释是,那几年比赛和直播的工作很累,自己也是想寻个地方过清净日子,好好养养累透了的身体。


至于通讯软件什么的消息,自己换了手机号码,原先的账号们也再没找到过了,既然如此,就着一个人重新开始,过几年平静日子也好。


“我给你寄过东西,没想到你搬了地方住。”“啊,这么不巧的吗,哎,我这两年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聚了呢。”


“所以没想到会再见啊。看来咱俩还是有缘的。”




又玩了两周,朋友强烈抗议,谢振宇不得不走了。


“不多待两天?”蒋进问了句,但没有硬留。


“嗯,猫还在朋友那儿呢。我下次还来找你哈,你不嫌我烦吧上戏?”


“嗯,没问题的。还有,我说了很多次了,不用叫我上戏啦。”


谢振宇还是总习惯性叫他上戏,蒋进每次都告诉他不要这么叫了,但没有生气过。


“我后天晚上走啦,飞机没直达的,打算乘火车走一段先,九点二十的票。”

“嗯……后天晚上有个小灯展,六点开始,要看一眼吗?”


“好啊。”




夜晚本是黑暗的,而此时人们赏灯,逛夜市,有情人观花望月,看表演的人们三五成群,孩童们顽皮,在人群里跑闹着。


“这气氛真好啊上戏,新亏夜市开的早。”

小铁拉着个行李箱,和上戏到处逛。


“可惜没到元宵节,那时候会更热闹。”上戏笑着,拉着小铁的衣袖。

元宵节啊,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,游园赏花灯……


他们四处玩了很久,最后到了一小摊位前。

“帅哥,买糖画吗?”老板笑嘻嘻的,一旁是画好了的糖画,都是福字龙凤什么的吉祥东西儿。

谢振宇琢磨半天,问了问,


“能定制吗?”“没问题!您点就好!”


他瞄了一眼蒋进,坏笑了几声,拿手机打了几个字给画糖画的瞧了眼,“来个糖画嘛,就写这两个字。”


上戏。


而上戏本人就在一旁看着他贱兮兮的模样,有些无奈。


“好嘞,收您八块钱,这边扫码……”



几分钟后。

“你说你幼不幼稚,嗯?谢振宇?”“哎呀有一说一人家字写的还是挺好看的吗,不亏不亏……”



不远处是一棵茂盛的红叶的树,上面挂了许多彩色的丝带。周围的小型烟火桶不断呲出各色的火花来。


夜空中没有星星,可仍沾染了几分烟花的绚烂。


“要挂一个吗?”蒋进不知何时把一条丝带拿在手里,“有好运的喔?”


“你还信这个啊?那我挂个…”谢振宇刚要上前,却发现蒋进没有要动的意思。


“你不挂吗?”“我去年挂过了。”他顿了顿,注视着谢振宇,“已经实现了。”


“这么神?不过哪有人嫌愿望多的啊…那我给你也写上吧。”


“…足够了。”看着跟个小孩似的人不知神神秘秘写些什么,蒋进只是笑着摇摇头。



蒋进把他推进人群,便在原地静静看着他向那棵花火般的树缓步走去。


当谢振宇挂上丝带回过头时,唯独看见人群里的蒋进望着自己,微微抿嘴克制着其实很明显的笑容。



烟火燃起,荷灯飘过。


[愿我的爱人,能平安喜乐,好事多磨]

[愿他得自己心上人]



……



转眼就八点多了。


“时间过得真快哈。”


“嗯,我送你吧。”


离开了热闹的灯展,唯一的光源就是几盏不太明亮的路灯。两个人一路边走边聊,很快就到了火车站。

“这个,”蒋进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糖棍“要带上车吗?”


谢振宇很快反应过来,几下吃掉了剩下的糖,把糖棍丢进一旁垃圾桶,嘴里咯吱咯吱嚼着有些腻的糖渣。


“你乘火车走,我反而好送你。”蒋进拍了拍谢振宇的肩膀“可惜一起玩的时间不太长,下次再带你去别的地方。”


“嗯,常联系吗。只要你别再一声不吭就不联系哥几个了…”

“别埋怨我了嘛,肯定不会了。”


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发车,留给他们聊的时间并不多。两人并排走着,却都沉默下来。

谢振宇没忘记要告白的事。


现在正是弥补从前的好机会,在这几日看来,上戏还是和之前一样,并无太大变化。一样的温和,并且关照着他。


他这一路其实也思考了好久,想着要不要干脆就向他表白算了。他甚至算了算自己这几年攒下来的积蓄,并惊喜的发现足够在这里租间不错的房或者买房了。


可就算物质上满足生活需求,他还是不敢真正捅破那层窗户纸。


他来这里时想过,上戏他万一不在这里,是自己记错了怎么办。但很快他就有了回答,记错了就再找,大不了,这件事就记一辈子。人这一辈子,机会总会有的。


可他又问自己,万一真的再没可能了怎么办。

这个问题,从上戏退役起到那夜酒后,从一个月前,又到现在,他一直在问自己,而他又从未回答过自己。可他这次确实不想错过了,他总得试试。


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,已到了站台旁,火车正处于候车状态。


谢振宇被蒋进推上了站台,对方似乎隐隐的用力,他回头看向对方,对方笑着在向自己招手,却好像有些酸涩。

要回去了。现在说吗,还是回去的路上打通电话表白?还是先买戒指或鲜花,下次来的时候再说呢?


风有些凉。谢振宇犹豫了一会,还是转头,准备上火车。


“小铁。”


这时蒋进突然开口。


“你知道吗。”



谢振宇回过身。




这是谢振宇来这以后第二次被他叫小铁。小铁站的位置较高,视角下 对方的身影有些纤细。


也就是他转头的同时,对方也开了口。


“你又扰了一次我的深秋。”


上戏盯着小铁,眼睛很亮,让小铁想到了杯中晃荡着的酒。


这天晚上很凉,上戏裹着羽绒服,却把一双手都伸出来,冻得有些红。他的手从轻轻摇晃中停下来,并缓缓握起,眼中映着不知什么的影子,有些朦胧。


小铁愣住了,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仔细看过去,那人眼眶好像泛着红,他觉得自己总该回应些什么。


但是现在车该走了,不远处还有三三两两未上车的人赶过来,一直在这里也会很不便。

“行了。走吧。工作顺利啊。”


对方还是扯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脸,并示意他上车。

他看着小铁愣住的样子,却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。


他该走了,他想。所以他转了身。


……


他感到自己被拉住了。




“谢振宇,你疯了?”蒋进气喘吁吁的在火车站外停下,他看了眼手表,九点二十一。


“……我没疯,我就是想通了。”眼前的谢振宇同样喘着气,把东西放下。


“我……”

“那你的车票呢?怎么办,你今天不回去了?”蒋进难得打断了他的话。


“不回,上戏。我不回了。”谢振宇从站台跑出来,有些烦躁,但他还是先回答了同样如此的蒋进的话。


“我还是想解决那个拖了几年的事,上戏……”

他靠近上戏,手指触碰对方的手指。上戏注视着他,没有拒绝的意思。

“你还记得那晚我们一起喝酒吗……”


“你总是有顾虑,我也是。但我真的,有点后悔。”


“你知道我爱你。”


吹过的风有些凉,两人都有些微微颤抖着。


上戏没有回答。他微张着唇,却迟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看起来他有些轻微的惊讶。


小铁等了一会儿,深深吐了一口气。

“我知道有些突兀,上戏,蒋进。我爱你。”

“我们都要三十岁了啊。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,难道还要等更久吗。”


谢振宇松松垮垮地抱住上戏,脸颊贴着他的颈侧。  他问他,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?


片刻,后者便加深了这个拥抱。



风停了,万物止于平静。云海涌卷又铺洒,点染的黑夜不再那样不可窥视,况且这夜幕本不纯粹。


万籁此都寂。



良久两人才分开。

蒋进的声音响起。他说,好,然后又要说抱歉。


“刚才愣住了,我只是有些,激动。”


谢振宇伸出手臂。


晚风落在了云的怀抱里。



“上戏…你怎么不喝啊?”


“我酒量差哇,”上戏顺顺小铁的后背“你都醉…你酒量这么好,我不敢和你喝了呀。”


“…那咱们就不喝。”小铁放下酒杯,偏头便靠在上戏肩膀上,后者无奈的看过来。


“上戏,咱们聊天吧…”


“又聊?你想聊什么。”


小铁安静了一会儿,突然出声“风月。”


“咱们聊风月。”

“什么啊,能有什么风月……”


“我喜欢你。”“……”


“你果然醉了。”




现在,两个人相互靠着坐在火车站外的石阶上。


“所以我很早就向你表过白了?”

“但你醉了。”


谢振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蒋进。“就这?”

“怎么,你怪我了?”蒋进撇了一眼谢振宇。

“没有没有,怎么会呢。”谢振宇立马笑着贴过去。


蒋进叹了口气,幽幽开口。“其实吧……没醉的人未必比醉的人清醒。”


“是我的错。不过幸好你是小铁。”



秋天并不是两人特别喜欢的话题。


“再过几月就是冬天,这就要湿冷起来了。”


“我记得我以前在南方过的冬天,就经常被那种湿冷的感觉冻的不行。之前几年大部分都在杭州待着,再到个南方城市还是会不习惯。”说着,蒋进靠在谢振宇身上。


“当时就想到北边一点的城市,冬天会有大片的飞雪。刚才听你说你去往北一点的城市租了房?我之前去过北方的一些地方,有些人家种过柿子树。柿子树上落了雪真的很美,我就一直很想看看这景色。”


“但是除了这些,我也很想你。”

夜色漫漫,两个人相依靠在一起,犹如那夜两个烂醉的人互相支撑。


铁轨被碰撞的声音响起,这声音来自火车站今天的最后一躺车。明天,又会有很多班车,载那许多来来去去的人,载那些奔波的人。但明天的这个时候,还会有两个人在这儿吗?


我猜…我猜,不会了。


毕竟火车站可不是恋人常待的地儿。



谢振宇突然收到一条短信。


“好啊”


回复的是他那条“我来找你玩了”的消息。他扭头看向蒋进,蒋进在笑。


“还在哦,只是不用了而已。”

“别这么看我,这号真是这几年第一次登……对了,你的猫怎么办?”


“?我*!”



⑩+①?


蒋进告诉小铁,他曾经想去当初他们打比赛时候的城市住的。又因为他也曾经说过想去湖北住,离他老家还是很近,所以谢振宇后来曾使坏问他是不是故意的,是不是还放不下自己。蒋进也只是笑笑。


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


所有的爱都如同风的起止一般,最后都会归于平静。但任何掷地有声的爱,都会在有朝一日收到回响,它可以是对错过的挽回,亦可以是又一次对爱的描述。


“我要是真放下你了,可就不会有现在了。”



但余钟磬音。



——————



剧场:


转年的灯展


“所以上戏,你那个已经实现了的愿望是什么?”


“当时没想太多。就想着能不能再见你一面。”

“然后就见到了。”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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